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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逐鹿谁称霸

2001-03-28 来源:中华读书报 本报记者 舒晋瑜 我有话说

去年1月7日,教育部下发紧急通知给中小学生减轻负担,要求“每门课一本书,每天作业不超过1小时”,取消学前幼儿教材,并禁止教材教辅的统一订购等等。这一通知内容给教材教辅生产占较大比重的出版界的影响不亚于一次经济地震。

为培养学生创新精神,提高学生综合素质,深化教育改革,教育部对《九年义务教育全日制普通高级中学语文教学大纲》进行了全面修订。新修订的大纲着眼于学生精神素养和语文整体水平的提高,第一次明确指定中学生(包括初中和高中)课外文学阅读必读的30种文学名著,并具体规定初、高中学生的阅读总量。

一方面提倡减负,一方面推荐读物。新大纲一出台,各出版社立即闻风而动,出版社纷纷各自为战,寻找自己的出路。

瞄准教学大纲 发挥名人效应

人民文学出版社率先将其中26种书编辑成一套“中学生课外文学名著必读”向全国发行,出版了《中学生课外文学名著必读》丛书,紧紧围绕“教育部《中学语文教学大纲》指定书目”一次到位地全面推出。这26种图书既包括中国文学名著如《家》、《女神》、《呐喊》、《子夜》、《围城》、《雷雨》、《西游记》、《水浒传》、《红楼梦》、《三国演义》等,也有世界文学名著如《堂吉诃德》、《普希金诗选》、《泰戈尔诗选》、《巴黎圣母院》、《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人民文学出版社招揽读者的广告语是:“同样的书目,可靠的质量,最佳的选择,低廉的价格。”该社副社长刘国辉说,新大纲提出的30种课外文学名著必读丛书,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并拥有版权的现在达到27种。有一些专门用了新版本,还有一些针对中学生,注释简洁明了,比如教育大纲推荐的书目中有《论语》,我们针对中学生进行了注释,书名定为《论语通译》,一些出版社马上相跟着出版,以为教育大纲就指定的读物就是《论语通译》,这是明显的跟风。而且盗版、侵权紧跟其后,还有变相的侵权,在书中以分析和原文间隔,以避免盗版的嫌疑。

教育部颁布教纲的第二天,译林社就开始操作指定书目中的外国文学名著。差不多要印出来时,却发现人文社已领先一步出版。好在相差时间不长,还是抢占了一定的市场份额。译林出版社副总编顾爱彬说,不利之处是译林社品种单一,优势是所有的版本都是找人重译,并且买到《老人与海》的英文版权,做了一个比较新的注释本,主要是针对中学生,价格便宜。

浙江文艺出版社曹洁介绍说,教育部颁发教纲后,他们将手头原有的版权凑在一起,统一封面,命名为“教育部中学语文教学大纲指定书目《中学生课外文学名著必读》”。2000年11月首印7000册,现在已经重印。浙江文艺版的特点是版心排得满、印张定价低,做得比较实惠。

燕山出版社出版的同类图书只注明“中学生课外阅读推荐图书”。发行部蔡贤伟说:如果知道有这么多出版社在做这套书,我们未必做。人文社的优势很明显,拥有大量的独家版权,宣传力度大,很快占领了市场。燕山出版社只占了很小的份额。

辽宁人民出版社分别出版了《课外语文》、《课外英语》,充分发挥了名人效应。由王蒙、刘心武主编的《课外语文》共分12册,从小学一年级直到高中三年级,每年级一册。该丛书打出“北京百所中学语文教师郑重推荐,《课外语文》为学生的首选课外读物”的旗号,该丛书向读者公告的“《课外语文》专家鉴定会”的鉴定语是:“凡是要求学生必读的书,都可能给学生带来负担;凡是学生自愿阅读的书,学生都不会觉得是负担。这是一套能引发学生阅读兴趣的好书,并对切实提高学生的语文素质大有裨益。”

教材市场不可忽略 本版图书异军突起

由于我国高考制度的存在,教材教辅的品种和规模在近十几年中飞速壮大,其产出在整个出版产业中的比重越来越大。在当时发行的教材教辅出版中,依靠教育行政部门统一订购的即占到教材教辅的50%以上,有不少出版社的这一份额是100%。即使是拥有教委推荐教材的出版社,除其教材利润较为稳定外,其市场教辅部分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在减负令下达时,不少出版社预计新一轮教材竞争将会出现,据国家有关规定,任何学校、出版社或个人都可以编写课本,但须经过国家教委教材司审定通过方可使用。出版社具备资金人才经验等多方面优势,只要编出教材,进入教育部一门一本书的推荐书目,可以为出版社创造稳定的收入来源。天津教育出版社9年前就坚持“两条腿”走路,注重本版图书的开发。在去年订货会上,教辅和一般读物的订货码洋基本持平。这对于以教材教辅为出版重点的教育社来讲是相当不易的。辽宁教育出版社社长俞晓群认为,在过渡期内,教育社应该利用专业优势继续做精品教辅,把该赚的钱都赚到手,使转轨实现软着陆。据了解,各出版社在讨论研究教材教辅的出版时都强调了能力的培养。

教辅图书界 彰显品牌竞争

从全国各大零售书店的监测数据看,如果说1998、1999年教辅图书界是“三驾马车”齐驱的话,2000年教辅市场却是龙门书局“一枝独秀”。探究个中缘由,龙门书局总经理韩立军认为:深度开发市场,打造品牌优势是龙门书局在竞争中超前的关键原因。

一个出版社要在过渡竞争的教辅市场上立足并成长,首先其推出的教辅产品必须经得住市场的检验,即图书的内在质量在树立品牌中至关重要。为打造“龙门品牌”,龙门书局在提高图书内在质量上可谓煞费苦心。除严格执行“三审三校”的出版制度外,他们还请清华、北师大等著名高校的学生将书中的所有题目都做一遍,将所有例题、答案统统核对、订正。对于读者来信,韩立军要求员工每信必复,一是可以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鼓励他们成才;二是了解读者的需求,更准确地把握市场信息。韩立军认为,“龙门品牌”的成功得益于五大关键因素:产品线足够长,选题适应不同程度的学生需要;与各界人士广泛合作;建立整体运作的先进机制;建构规范严谨的销售网络;拥有一支团结、和谐又精干的编辑团队。

去年中央“减负令”下达后,教辅图书市场态势不很明朗,韩立军说:“在其他的出版社削减品种时,我们并没有随波逐流,而是通过冷静的分析,新增补了几套适合市场需求、能填补市场空白的丛书。”他认为,“减负”并不等于要“取消”教辅读物,应试教育也并非一无是处,尽管存在高分低能现象,但是也不能因此而以偏代全,况且素质教育的程度如何也要通过一个尺度来衡量,因此,龙门书局尝试将学生应试能力融入素质教育中,为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的有机结合推波助澜。过去一年里,龙门书局大力调整选题结构,着重在如何“提高学生素质”上下功夫,产品由单一同步类图书向纵向延伸,除老品牌《三点一测丛书》累计销售将突破100万套大关外,其它如《发散思维大课堂》、《走向清华北大》系列、《同步拓展奥林匹克(二合一)》、《随堂学练考》等依旧辉煌,还先后开发出《龙门专题》、《3+X高考双综合训练》、《龙门辅导·双色笔记》等一大批适应素质教育需要的图书,取得了喜人的业绩。比如《龙门辅导·双色笔记》通过双色排版印刷技术及精辟、到位的点评,使学生学习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短短几个月间销量高达15万套,被誉为2000年教辅图书界的奇葩。

依赖强大的品牌号召力深度开发市场,再依靠系列产品大规模滚动发展,进而巩固加强原有品牌,形成良性循环。以品牌开发为先导,利用品牌扩大市场份额,进而又提升了品牌,龙门书局颇具特色的“品牌运作”似乎已在彰显教辅图书界品牌竞争时代的到来。

学生读物 深层次竞争开始

减负的目的是为了给孩子提供更大的发展空间,很多出版社已放弃任何政策幻想,调整图书结构。如浙教社的《科普画廊》,苏教社的《青青草丛书》,天教社的《尊重儿童的权利》等。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副社长姜革文说,如果说去年的减负令使教材数量只是减少的话,那么今年教材价格下调,对于一些出版社来说则是致命的打击。然而去年教材订单下降了4000多万册,他们通过市场补回6000多万册。姜革文说,他们的做法是“功夫在诗外”。过去是课程化的、同步的书多,今后的方向是非课程化的,教辅读物的科技含量更高,更重视能力和实用方面,他们就及时推出《各科重点难点与课后练习解答提示》、《高考(中考)决胜800题》、《新教案》。该社书刊互动杂志《作文大王》每月销售量在100万册以上,对整个出版社的图书销量都有带动效应;在今年出版的新书上,广西师大出版社更注重提高学术品位,如李泽厚的《美的历程》等学术人文类。文教书最大的特点是课程化,紧跟教材,一般2-3年就会被淘汰,但广西师大的文教书却长销不衰,姜革文说,经典的图书是不会过时的,《中学英语课语文英汉对照译著》已销售了11年,至今销量仍名列同类文教书榜首。

在教辅领域诸多细分市场之中,作文书出版属于应对教育转型的先行者之一。以出版作文书闻名的山西教育出版社在指导学生“写”的方面占尽先机。该社出版的“示范作文”、“漫画作文”、“材料作文”等,针对不同年龄段读者的不同心理和接受能力,在内容选择、写法分类、名家与自家习作对照、写作指导、多项构思、正反例文等都有崭新的面貌,并形成了规模效应,《中国学生作文大全系列》、《中国阅读大全系列》、《中国学生解题方法大全》约有100种左右,其中“作文大全”被推荐为学生读物的四大品牌,去年又推出“考生书系”,首印4万5千套。山西教育出版社发行部经理张金柱说,他们的成功之处就在于树立了品牌。在内容、体例上都有所创新,比如《演讲作文》、《朗诵作文》。在出版社都盯着作文书时,他们又棋高一招,开发出《英语作文》。

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宗介华曾提出“减了负,读名著”。译林出版社推出的“教育部中学评议教学大纲课外阅读推荐书目”中的12种均为超越国界和时代的不朽名篇,在世界文坛享有盛誉,被世界各国译成多种文字。《鲁宾逊飘流记》、《童年》、《名人传》、《复活》等作品里所展示的广阔的社会生活,充满了时代风情,为青少年提供了广阔的视野和丰富的见识。广西教育出版社的“同龄鸟·20世纪中国文学名作中学生导读本”(10本)可谓另辟蹊径,围绕导读做足文章。该丛书由钱理群任主编,编选者均为中国社科院、北京大学等名校的现当代文学博士,挑选出真正具有较高文学审美意义、能培养中学生人文精神的文学力作近240篇。全书配有大量深入文本的导语、总评及旁批,启发中学生阅读,并留下适当的空白给阅读者评注。

营销为图书策划 插上成功的双翼

纵观2000年教辅市场的风云变幻,营销策划的应用越来越深入广泛,而且奇招迭出,“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在群雄逐鹿之中,龙门书局的营销策划别具一格。炎热的8月,“2000年高考状元签名售书活动”在北京图书大厦拉开帷幕,几位“高考状元”闪亮登场,传授心得体会、探讨成才之道,一时间图书大厦被众多慕名而来的中小学生挤得水泄不通,掀起了一股售书“狂潮”。

与此同时,龙门书局派出几队人马分赴全国各大城市,展开了一场“巡回战”。每队促销人员组合了一位社领导、一名编辑和一名销售人员,在促销的高峰期,几乎所有的领导都加入了促销大战中。辛勤的汗水换回了丰硕的回报。在郑州,促销期间的日销售码洋是平时水平3倍以上;在济南,龙门的宣传广告深入到了各个学校;在重庆,新华书店挤满了龙门图书的忠实读者……

广西师大出版社注意营销策划,团结中间商,服务零售商和读者,把终端服务做到位。他们在武汉建立读者俱乐部,提供信息、服务、销售,加强与读者的沟通,密切与书店的关系,组织人员挨个到各省去开订货会,开展名师名作讲座,去南京、上海等书店巡回讲座,使读者选择图书更有针对性。同时形成了一种无形资产。这种无形资产无时不显示出其威力,比如很多出版社以鸡肋形容的书市,广西师大出版社仅去年就收到民营书店的预付书款80万元。

每一本图书都是一种独立的商品,每一本书、每套书的操作过程都具有不可重复性。“无敌考神”书系是山西教育出版社白马工作室2000年推出的一套考试类学生用书。当年10月,在南京书市上,“无敌考神”书系的“高考系列”一次订货40000套,实现码洋300多万元,一举奠定了品牌基础。负责人张宝东认为,不同的教材有着不同的内容,如何能以一种体例统领全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了增加书的品牌效应,他们在全书系上冠之以“无敌考神”的总书名,以求统领各丛书,增加形象宣传效果,利于规模扩张。他们制定了详细的宣传营销计划,在图书上市之初针对经销书店,以招贴、条幅、彩喷等为媒介,拟定了简洁易记的宣传口号,在信息大爆炸的今天,他们抢先争夺了经销商的眼球,完成了对发行中介的宣传。对终端读者的推广计划,他们则侧重于让需要这些书的人知道有这么一本书,在一批能深入到家庭的报纸、期刊上做产品广告,同时又结合全国教育出版社与百家大型书店搞“联展联销”的机会在大型书城做营销活动。在图书流通的过程中,注重了出版社图书推销给批发商、零售店,再由书店将图书销售给读者两个环节的营销,取得了令人满意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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